指挥家谭利华的肢体就是最有表现力、最富感染力、最变化无穷的音符。在舞台上，他是个神奇的魔术师，“谭”指一挥间，自然会有无数的音符在飘荡。感染，如此轻而易举。

　　主流市场才是目标

　　今年9月，北京交响乐团在土耳其和德国完成了第六次欧洲巡演，演出共有五场，每场观众均在八成以上。北京交响乐团一直遵循面对欧洲主流市场、面对欧洲主流观众群体以及寻求与国外大型演出机构合作的原则。

　　而大力推动中国交响乐也是北交“走出去”的重要内容。“不论是在和欧美演出商的洽谈巡演，还是和著名古典唱片公司EMI合作，我们都会谈到曲目的比例问题，在每年出的两张EMI唱片当中，有一张必须是当代中国交响乐作品。在国外巡演的时候也要遵循半场中国作品、半场西方音乐经典的原则。”

　　谭利华表示，作为中国的交响乐团，应该不遗余力地推动中国交响乐作品的创作和演出，“2013年，我们至少将有三部专门委约的中国交响乐作品面世。一个是中国惟一普利策奖获得者周龙的《北京》，一个是叶小纲创作的《九歌》，还有一个是王西麟根据中国民歌创作的交响乐。”谭利华表示，现在世界舞台上有很多一线的中国演奏家，但中国交响乐的水平还没有跟上，“怎么来完成这个工作，我们这一代音乐家有这个责任”，谭利华说。

　　2013年，北京交响乐团的另一大举动就是于8月下旬，联手中山音乐堂在太庙广场举办紫禁城夏季音乐节。谭利华说，音乐节将采取低票价，但演出内容很丰富，现在可以透露的是匈牙利的文化机构愿意合作，演出雷哈尔的轻歌剧《微笑的国度》。“这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平台，我们希望可以办成一个有国际水准、中国特色、北京风格同时又能够惠民的音乐会。”

　　送票痼疾困扰演出团体

　　2012年，北交演出93场，政府拨款4500万元，盈利1000多万。谭利华说，北交的票价相对最低，在中山音乐堂演出最高不超过380元，最低50元。“高雅艺术进校园”，乐团是不收票钱的，但是谭利华要求学校方面卖票，5元一张，为的是养成买票看演出的文明习惯，票钱归学校。

　　“在北京做演出太难了，消费演出的习惯还没有形成，动辄耗费数千元请客吃饭不心疼，花几百元看个演出就‘无法承受’了。”谭利华说，在北京很难做到国外的票房，送票是一剂毒药，无异于慢性自杀。

　　与国内演出相应，国外市场也有同样的困扰，许多中国演出团体远赴海外演出就是“花钱买吆喝”，这种恶性模式已经大大伤害了中国音乐文化走向海外市场。“如果这些团体对出国演出没有清醒认识，那么中国音乐‘走出去’将依然是一句空话。”谭利华说。

　　近年来，中国一些演出团体经常以登上各个知名音乐演出场所为荣耀，但用市场运作的眼光看，这些团体大都是“花钱买吆喝”。同时，为了营造热烈效果，团体大多靠送票和请客来提高上座率。“赠票就是一种‘掉价’行为，这使得中国音乐文化在海外市场逐渐变成廉价品，不要钱的东西就会变得不值钱。”这种“自娱自乐”的恶性模式耗资巨大，“有些团体每次出国演出都会花掉800万-1000万元，极个别甚至负债出演”。

　　归根结底，演出团体会做亏本买卖多是地方政绩工程，可以获得大额财政补贴，还有些只是为了面子的“镀金”工程，“拍了在海外演出的照片，就可以说自己是世界知名乐团”。

　　音乐普及尚囿于精英

　　目前中国的音乐普及还停留在精英阶段，谭利华说：“音乐是一个需要合作的项目，很多贫困的孩子自卑、闭塞，但是在音乐的合作中他们能够找到自信，获得快乐。贫穷的孩子中也有很多有天赋的，像委内瑞拉就培养出了像杜达梅尔这样出色的指挥，但是很遗憾目前中国还没有这样的项目。”

　　对于这样的项目在中国是否有实施难度，谭利华认为，有很多成功的经验可以借鉴：“委内瑞拉是个贫穷的国家，但他们的经验已成功推广到了英国。但是这应该是一个多个部门合作的事情，要有专项资金、场地、教育部门支持等等。一个乐团能做的毕竟有限。”谭利华说，过去北交的音乐普及虽然已到了大学、中学和小学，但还没有到贫困孩子中间，“希望有一天这会变成现实，如果国内有这样的项目，北交一定责无旁贷”。

　　北交是从事公益演出最多的乐团之一，从1994年至今，谭利华带领北交举办了200多场普及交响音乐会，包括学校饭堂、礼堂。如今谭利华与北交已是中山音乐堂打开音乐之门与国家大剧院周末普及音乐会的常客。

　　“以前我们送交响乐进学校演出的时候，由于没有正规音乐厅，不是在饭堂就是在小礼堂。但饭堂和小礼堂根本就没有听音乐会的氛围，大大削弱了音乐之声的美感。后来，我们干脆把观众请到音乐厅免费看音乐会。从2000年开始，北交又推出10元到30元的低票价普及音乐会。可以说，为了普及音乐会，我们把能想到的招儿都使出来了。”

　　普及交响乐难，难的不是形式，而是坚持。谭利华说：“普及交响乐现在更具有现实意义。交响乐能陶冶人的情操，能够在浮躁的社会环境中涤荡人们的心灵。这种影响也许一年两年看不出来，但十年八年就显现出来了。普及交响乐是一项终身的事业，也是一项长期的事业，需要几代人付出努力。”

　　商报记者 姜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