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晓作品的题材多为风景画,集中于新西兰具有标志性的自然风景和人文景观。对于晨晓来说,这种选择虽然最初是一种试图融入新西兰西方社会的策略,实际上也同时反映了一种内心的需求,即他对自然的热爱。
晨晓作品中的色彩运用个性鲜明,偏爱用纯色、原色,尤其擅长用对比色。尽管纯色对比色的运用早在后印象派的凡高、野兽派几位代表性画家那里就被广泛采用,但是每个人的纯色对比色的运用仍然保持有各自鲜明的风格特征。如凡高运用对比色造成的紧张感、马蒂斯运用对比色产生的宁静感等,而晨晓的对比色则给人一种欢快感。他擅长将黄蓝、紫橙两对对比色并置在画面中,以黑白二色调和。通常,他用黑色绘制线条,将部分色块框定住。这些黑色线条,并不承担造型的功能,也不负责勾勒物体的轮廓,它们的作用主要用于加强某一区域的色彩强度,或者减弱、缓冲两个对比色带来的视觉刺激,因此,黑色线条在晨晓的作品构成中,便成为了一种重要的装饰手段。相对于黑色的运用,晨晓用白色极为谨慎,作品中白色的运用面积通常非常小,这大概与他深谙的中国古典文化中计白当黑、知白守黑的审美趣味关系紧密。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晨晓图绘颜色时的笔触阔大,但相对平滑,追求一种“图像化”的色彩效果,尽量减少手工手绘的“手性”痕迹,而加强一种类似机器制作的美学效果。这使得晨晓的作品有别于20世纪早期现代主义各种运动中的表现主义绘画手法而具有鲜明的当代性。图像化的色彩效果,一方面固然与晨晓曾从事过的绘制广告艺术经历有关,更重要的则是他当代的视觉经验对他艺术创作的规定性。
站在视觉文化的立场上,无论是现实主义的风景画还是表现主义的风景画,都是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产物,是人将自己的主观意志投射在自然物象之后有关人自身本质的显现。因此,风景画对自然美的表现从来不是单纯地再现了自然本身的特征,而是人类文化以各种方式显现自身的结果。从这个层面上讲,晨晓的这种色彩构成从文化上可以追溯一个久远的传统,但他的目的并不是简单地展示一种文化符号,而是要在西方既定的表现主义绘画的色彩模式中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路,这也就有了他的“唯美表现主义”。同时,他的画面不但具有“唯美”的效果和“表现主义”的语言,更是表现出了东西方不同文化之间的融合。
郭红梅
(作者系中央美院美术史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