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别人都在喜叹:“啊!马年终于来到了!”而我却咬牙切齿地要说:“蛇年总算熬过去了!”过去的2013年是演出行业的“滑铁卢”,年初一道节俭令,把衣食无忧的我们打了个晕头转向,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政府项目打了“水漂”,随着时间推移,看着价值几百万元的项目一个个从眼前消失,我们彻底慌了神:演出行业的冬天真的来了吗?
失去靠山的我们只有扭头走市场,起初我们信心满满,凭着咱的金字招牌和演出实力,还怕赚不来钱?但残酷的现实给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曾经都客客气气的各地剧场、演出商,如今一见面都少了客套,直接谈钱,各项报价让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回去一打算盘,心凉了半截,照原来的套路走市场,赚钱没戏,不赔多点就算不错。
曾经我们很有志气自己“打天下”,剧场、票房、巡演全自己来,头一场商业演出风风火火、场面热闹、观众爆满,效果极佳。但看完票务情况我脸都绿了:卖出去的票屈指可数,演出亏得底儿掉。当我咆哮着让票务负责人给我个解释时,对方怯怯回答,“靠咱自己卖票,真没戏!为了撑场面,大部分票都送了”。这时的我才愣过神来,回想开演前自己接的一个又一个电话,哪一个不是直夸咱的演出好啊。但没听见每个电话后面总有一句:“您给我们留几张票呗,回头带家人朋友来看……”
蛇年快完的时候我真蒙了,巡演,没渠道;宣传,没经验;创新,没人才。全团上下人心惶惶,团里能拿得出手的演员、节目和团队,私下早在外面自己跑活儿了。团里剩下一个松散的架子,平时就连凑齐人开个会都难。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去年8月、12月国家又连续两次明确提出不准公款进行各类奢华演出,这下连最后的一点念想都断了。
不过老话说得好,只有在逆境中才能看清真正的自己。所以,我们不再端着国企的架子,而是虚心和民营演出商合资、合作,向他们取经。我们也开始学习用市场的手段管理院团,使之成为一个合格的企业。我也不再坐等生意,而是天南海北地跑业务、搞推荐、想创新,如今我的公文包里随时都揣着推介手册,逢人就推荐,也开始琢磨企业改革和市场突破。说实话,挺难的,但没办法,活着或是死去,这是单选题。已经有报道说死在蛇年的中小民营演出公司超过万家了,我们不变,死亡是迟早的事情。
我在马年许下了自己的心愿:让剧场前真正‘车水马龙’,这一次,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是让观众心甘情愿掏钱看戏,也让剧团能够有尊严地活着。
一家表面不错实则亏得底儿掉的国有院团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