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中旬,河北省张家口市崇礼县的主干道裕兴路上车来车往,除了张家口当地的"冀G"牌照车辆外,来自北京、天津、内蒙古和河北其他地区的车辆也穿梭于其中。这个只有两条南北向主干道的普通小县城,街边商铺的构成却颇为与众不同:雪具租赁、户外用品、楼盘销售的店铺林立,不少店铺都配有双语水牌。有人认为,就像曾经的海滨小城索契在2014年冬奥会后被世人熟知一样,崇礼也正在冰雪经济的支撑下一步一步走向国际。
滑雪客撑起新格局
11月下旬,包括哈尔滨亚布力在内的东北地区滑雪场还在等雪,崇礼的四大滑雪场却已迎来不少滑雪客。北京商报记者驱车从张家口市区前往崇礼的路上,天气晴朗,路面和山上却布满积雪——崇礼刚刚下过入冬以来第一场雪,增添了不少冬日气息。半个月前的11月8日,长城岭滑雪场开门迎客,成为今年国内第一家“开板”营业的滑雪场,首日接待滑雪者1500人次,还因雪道拥挤“劝退”了近200名滑雪客。
崇礼,取“崇尚礼仪”之意。作为张家口市辖区内的一个县城,崇礼在过去的数十年里一直保持着缓慢而平稳的发展。不过,随着去年底京张联合申奥的消息被确认,这个小县城的发展节奏被彻底颠覆。发展重心从此前的南部老县城向北部慢慢转移——那里离滑雪场更近,是游客们的必经之路。每到冬天,这条路便被旅游车流覆盖,热闹如同赶集。
正是这些游客,撑起了崇礼商业的新格局。
白姐是张家口人,在崇礼县城裕兴路上开了一家小卖部,卖点烟酒,代售体彩,赚不了太多钱,但生活也算过得去。从去年开始,家里的两套房子让白姐找到了新的“生财之道”。 在白姐的小卖部门上贴着一个“雪季出租”的告示,白姐告诉北京商报记者,她家里有两套三室两厅的房子,现在做雪季整租,从11月租到次年3月,长达5个月的雪季可租到8000元。“家具都是新的,现在有一套已经租出去了,另一套也有两拨人正在谈,一拨人是来崇礼雪场推销红酒的销售人员,另一拨人是北京来的滑雪客。”白姐说,房子足够大,向阳,算下来一天才50多元,比住酒店划算。
白姐的小卖部往北走不到两公里,是一家已经开业一年半的雪具店,这是崇礼本地人小王跟三个朋友合伙开的。小王告诉北京商报记者,别看雪具店不大,但从11月到3月这不到半年时间,小店能挣20多万元,远远高于当地工资水平。除此之外,小王的两个“合伙人”也是雪场的正规教练,不仅可以帮助小王销售雪具,还有一份收入。“冬天半年营业,基本没休息,夏天半年就关店玩儿去了。”小王直言。不过,他也真正体会到了竞争的激烈——从今年10月开始,县上的雪具店越开越多,这个在建面积只有2.5平方公里的小县城,现在已经有了20余家雪具店和户外用品店,其中10多家是今年新开的。
雪具店旁边有一家名叫“corner coffee”的咖啡厅,北京商报记者走访时,刚刚试营业两周。据工作人员介绍,这是崇礼第一家专业咖啡厅,咖啡师是从北京挖来的。略高于星巴克的咖啡价格,与本地2000元左右的平均工资水平并不相符。“我们旁边都是新建的酒店,还有商业街,本来就没有定位于本地消费客群。”咖啡师表示,小店刚开业,就接到不少合作邀请,但小店也有自己的营销方式和节奏。
雪场迎客 商业留人
在依靠滑雪发展的十余年间,崇礼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一名北京滑雪发烧友告诉北京商报记者,十几年前去崇礼万龙滑雪场滑雪,雪场周边什么都没有,“晚上天黑了路也不好走,回不去北京,就只能几个人一起住在一个村民家”。
如今,在旅游商业需求暴增的带动下,崇礼的商业基础设施建设正在加速。走在崇礼裕兴路上和旅游商贸新区中,随处可见的风景是正在高速运转的吊车和被围栏围起来的施工现场。
北京商报记者看到,崇礼旅游商贸新区内已经建立起一个欧洲小镇风格的建筑群,包括酒吧街和美食街。除此之外,包括汉庭快捷酒店、香雪假日酒店、容辰国际假日酒店等连锁酒店和高星级酒店也已经开业,旁边还有中国惟一的冰雪博物馆。资料显示,崇礼县城旅游商贸新区是崇礼县在2010年斥资6.42亿元打造的,体现出崇礼“旅游立县”的思路。在五年内,这里将会成为拥有11个功能区的综合新区,包括文化娱乐核心区、风情街、滨水酒吧文化区、时尚运动主题商业区、传统商业街区、“达沃斯”会议中心、红酒文化温泉养生庄园、汽车旅馆、运动俱乐部、商务酒店、旅游及集中停车场。在政府方面看来,整体建设完成后,游客“足不出区”就能实现高品位的吃住行游购娱。
北京商报记者了解到,新区的路面建设是2011年完工的,总投资额约为1100万元。一名崇礼县居民说,直到去年,这条路上都比较萧条,除了工地之外鲜有其他设施。但今年以来,多家酒店和商业设施都已经陆续营业,不过不少新建成的商业楼盘还有大量空置面积。
与密集的建设计划相对应的,是街上林立的楼盘销售中心。北京商报记者了解到,最受欢迎的住宅项目是酒店式公寓、别墅和度假小镇,最昂贵的楼盘每平方米已经卖到超过万元,普通的楼盘均价也达到每平方米5000-6000元。
冬奥引出遍地新店
在走访过程中,北京商报记者经历了一家刚开业的餐厅、一家试营业的咖啡馆、一家第一天开业的特产店,记者入住的汉庭快捷酒店,在记者抵达当天也是第一天正式营业。“遍地是新商业设施”成为崇礼留给记者的最深刻印象。
与新商业遍地开花相辅相成的是,商业设施的出租价格也水涨船高。上述咖啡厅员工告诉北京商报记者,两年前租下店铺时,每年租金只需要3万多元,店铺一次性签了十年。“但是现在再签的话肯定没有这个价了。”
事实上,这也是崇礼近年来基础设施建设提速的缩影。
日前,崇礼县一条长3.8公里的涉奥旅游线路建成,道路连通太子城和桦林东,前者是京张联合申冬奥规划中的奥运分村所在地,后者是规划中的重要滑雪运动场之一。从更加宏观的角度看,北京至张家口崇礼还将建设一条新高速,如果建成通车,北京到崇礼之间的行车路程将被缩短到100多公里,比现有路程减少一半。崇礼县县长白银海透露,计划中的线路将从昌平北起,经延庆、赤城,到达崇礼县,最终到达张北县。
毋庸置疑的是,基础建设的提速与新商业的崛起与冬奥会的申办息息相关。今年7月,国际奥委会执委会确定了北京、奥斯陆和阿拉木图作为2022年冬奥会候选城市,明年7月确定最终的举办城市。在奥斯陆退出申办冬奥会后,北京的竞争者只剩阿拉木图。根据计划,北京承办冰上项目比赛,张家口市崇礼县则承办大部分雪上项目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