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故事”,一个正在发生我们身边的“故事”;这也是报告,一份日常的监督检查报告;这更是一次见证,见证此次疫情中的人情冷暖。
一份不期而遇的温暖
2020年3月6日,九九第四天,惊蜇。白天多云转阴有小雨,夜间阴有雨夹雪,最低气温1℃。
对于41岁的宗月来说,这一天和他在流浪乞讨中度过的整个冬天一样阴冷而又绵长。他将双手蜷缩进胸前那团脏得已看不清花色的破被子里,踉跄着步伐被寒风驱赶着、裹挟着向前。虽然他并不认路,但仍时不时地使劲甩一下头,试图把额顶垂下来的那几绺蓬草般的乱发从视线中赶走。
“你这要去哪里呀?”一辆车在身边停下,车上的人不知道在问谁。
“是……&@@%(……”宗月随口嘟囔了一句。太久没和人说话了,他自己都听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
“同志,我在问你呀!你要去哪里?”车上的人下来了,是个高个子,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他们追上来,将宗月面前的路挡住了。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是……”
这次高个子没再发问,他看了看宗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快打电话给疫情防控指挥部办公室,实施救助方案。”
当天下午,经有关单位检测体温、核验身份等程序后,宗月被送到了一个洁净明亮、温暖如春的地方。
他并不知道,这里是被博兴街道为防控疫情而征用的集中隔离医学观察点;
也不知道自己在被街道救助的同时,成为了这里首个被实施隔离观察的对象;
当然,他更不知道的是,与自己狭路相逢的那群人,正是要去往社区处理疫情防控事务的博兴街道工委领导和工作人员。
花朵与明媚,新绿与美好
“宗月是个流浪汉。根据有关部门转给我们的资料,他在北京已经流浪三年了。由于和社会脱节太久,他刚来我们集中观察点的时候在交流上存在一定障碍,性格也有点边缘化。但他却没有任何攻击性,单纯得像个孩子。这种状况让我们为他感到非常揪心。”说起宗月,博兴街道集中隔离医学观察点的工作人员小原的目光中注满温柔。
“自从他被送到集中观察点后,我们不仅每天关注他的体温和健康,还关注着他的心理变化,想通过交流让他逐渐敞开心扉,放下恐惧感;通过我们的关心,让他表达自己的内心感受。有一天,他说他想读书,我们就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书。他说想读历史方面的书,我们就专门找来了历史书籍送到他的房间里。那之后,他就在房间里专心致志地看书,从来没出过任何问题。”小原说。
没有哪一种严寒不被大地化解
没有哪一种阴霾不被阳光刺破
“还记得那时候他连抬眼看人都不敢,也没办法和人沟通交流。可现在他已经能和我们在电话里进行日常沟通了,还能把自己的基本情况表达清楚。比如说我们和他聊天时会问他在干什么,他会说自己在看书。问他在看什么书,他会说在看慈禧太后。也许这对于别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我们知道,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变化了。”
“今天是3月21日,是他14天隔离的最后一天。他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我们……都有点难受。”
一辆开往春天的列车
这是不可偏离的轨道
“哦,这是我们给宗月准备的吃的,就是一些香肠啊饼干方便面什么的。还有给他找来的那些历史书,一会儿他走的时候,也都给他带上。”
“咱们街道综治办的同志联系了派出所,听说像他这种情况,会被送到昌平的一个专业机构进行鉴定,再按程序办理。从宗月现在的状态来看,他已经和刚来时截然不同了。我们觉得,如果能再恢复一段时间,他是有能力找个简单的工作自食其力的。”
“嗯……就是希望他以后能照顾好自己吧!不要被这个社会所歧视,不要受到欺负和冷漠,也不要再流落街头、朝不保夕……同时,也希望尽我们的微薄之力,让他不再成为社会的负担,能自食其力。”
“这袋子里的字啊,对,是我写的。写的是——宗月,加油”白色的口罩遮住了小原半张脸,遮不住的是她眼中盈盈的微笑;正如博兴街道的这个集中隔离观察点,隔离的是病毒,隔不断的是温情与关爱。
“疫情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越在这个时候,越得沉得住气!等什么时候啊,防控指挥部通知咱任务结束了……”送走宗月,博兴街道集中隔离医学观察点临时党支部书记、工作组组长老于拍拍手把大家伙召集了过来。
他严肃地把话说了一半,却停了下来。身边那一圈年轻人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期待地盯着这个在观察点瘦了十几斤的汉子。他是他们中最年长的一个,也是专班里第一个接到组织任命的,从2月初开始一个个地等来了他们,然后带着他们没白没黑地一起冲锋陷阵。这一战,就是40多天。对他们而言,老于不仅是书记、是组长,更是战友,是大哥。
“什么时候防控指挥部通知咱任务结束了……”突然,老于绷不住乐了,他扬起手臂一挥,带着大家昂首向前:“什么时候啊,咱们也踏踏实实地撤!”
3月的阳光正好,照得一张张朴素的笑脸红润润、亮晶晶的。
如果你曾感知过那被寒冬肃杀的生机;
那么请你珍惜被春风鼓荡的笑语欢声。
如果你曾感知过冰面下的激流;
那么请你热爱每一朵自由开放的浪花。
(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博兴街道监察组 袁海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