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尽旧庭柯,黄叶丹枫客里过。”岁月辗转,立冬过后,小雪翩然而至,为人间带来浓浓的诗意。
“小雪晴沙不作泥,疏帘红日弄朝晖。年华已伴梅梢晚,春色先从草际归。”黄庭坚的《春近四绝句》写出了小雪的晶莹小巧,让人脑海里浮现出淡淡柔柔的小雪悄无声息飘洒世界的温馨画面。昨夜的小雪就像阳光拂照下的沙滩,还未零落成泥辗作尘。初升的暖阳穿透疏朗的门帘映射出朝晖。人生年华在这冬日里虽然如同梅梢稀疏的花朵,但鲜活的春色正从小草的嫩叶上悄然归来。作者目光敏锐,不只看到了小雪,更从稀疏的梅花间、老去的年华里看到了鲜活的人间春色!小雪来了,春天也就近了。小雪一日来临,人间春色在望,一读此诗,便让人心生欢喜,满载希望!
“花雪随风不厌看,更多还肯失林峦。愁人正在书窗下,一片飞来一片寒。”戴叔伦的《小雪》则写出了浓浓的乡愁。小雪飘零,气温骤降,天气寒冷。“小雪气寒而将雪矣,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出门在外的诗人目睹窗外花雪飘飘,思绪飘到了远方的亲人。他们是否在“冬腊风腌,蓄以御冬”?他们是否在想念千里之外的游子?他们是否在“杀年猪,迎新年”,吃“刨汤”?诸如此类,感慨万千,正是“空肠断,奈衾寒漏永,终夜如年”。
雪激发了人们相聚的浓情,窗外小雪飘飘,正好饮酒。“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小雪来临,新酿的米酒,酒面上还泛着绿泡,香气扑鼻。红泥烧制的烫酒用的小火炉也已备好。邀上三五好友,寒舍共饮一杯暖酒,岂不快哉!屋外,寒风凛冽,宛如冰窖;室内,新酒红炉,温暖如春。诗中的新酒、红炉、暮雪前后对比,构筑出一幅寒暖迥异、温情融融的唯美图景,字里行间都洋溢着热烈欢快的情调,独具一格,别有诗意。
“江南的雪,可是滋润美艳之至了;那是还在隐约着的青春的消息,是极壮健的处子的皮肤。雪野中有血红的宝珠山茶,白中隐青的单瓣梅花,深黄的磬口的腊梅花;雪下面还有冷绿的杂草。”鲁迅先生笔下的小雪是青春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不说冷绿的杂草,单单那宝珠山茶就是一面春的旗帜。老舍笔下的雪小巧可爱:“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呀。看吧,山上的矮松越发的青黑,树尖上顶着一髻儿白花,好像日本看护妇。山尖全白了,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这样,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给山们穿上一件带水纹的花衣……”试问,没有雪,哪来文人笔下最美的山川?
雪是冬天里的精灵。小雪是冬天的使者,晶莹剔透,充满诗意。品味小雪的诗篇,眼前是一片充满希望的雪国,期待的是不远处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