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商务部等12个部门发文促消费,汽车消费、家电家装消费、餐饮消费和农村消费被点名,成为政策抓手。
消费之道,是“双循环”下的发展之道。经济增长还面临着全球疫情反复的压力,持续影响着人们的收入和就业,因此如果没有政策的对冲,消费回补周期将被拉长。促消费政策就是期望在市场上形成杠杆作用和乘数效应,推动更大规模的消费。
消费,说易也易,说难也难。消费具有相当程度上的弹性,购物更加便捷、新的消费业态出现了、更吸引人的消费产品推出,都将提升消费的潜力。供给自动创造需求,萨伊定律一直稳定有效。另一方面,刺激消费的诸多政策固然重要,但根本之策却不在消费本身,而在供给侧改革。消费的繁荣有赖于整个营商环境的持续提升,消费无论是升级还是分层,消费者各取所需。
促消费必须有供给侧改革的“神助攻”。稳增长固然重要,调结构更是关键。疫情使得中国经济增长逻辑快速迭代,那就是以大量要素投入为基础的增长愈加不可持续,增长必须面向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
在促消费这件事上,我们面对压力,也面临机遇。老龄化和低生育下,人口红利渐行渐远。但过去40年的经济增长和财富效应,让中产红利渐行渐近。如何激活4亿中等收入群体的消费,让这4亿最有实力和意愿消费的群体敢于“大手大脚”花钱,是我们改革的“缪斯”所在。
消费是结果,供给是原因。人是不可能通过扯自己头发把自己拉起来的。有时候,我们在“促消费”这道加法题之外,也可以思考一下“管消费”这道减法题。在相当多的消费领域,我们存在着或多或少的管制,而正是后者限制了消费。管制如果发错了力,就是用扭曲的办法来应对扭曲的市场,结果自然是一个更加扭曲的市场。在这种市场里,消费难以厚积薄发,只能长期在低水平徘徊。
而消费所蕴藏的巨大能量一旦释放,将有力推动中国经济的结构性改善。中国有近14亿人口、9亿劳动力、1.7亿受过高等教育和拥有一技之长的人力资本、4亿多中等收入群体、1亿多市场主体,有着改革开放以来所形成的物质基础、技术积累和观念沉淀,以及改革开放本身自我成长起来的路径依赖,这些,都将赋予中国经济强大韧性、充足潜力和回旋余地。
经济增长无非有两种,一种是增加要素投入,一种是增加创新投入,也就是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在促消费这道函数里,我们需要依靠长短打,在政策调控和供给改革上,为促消费注入制度红利。市场经济越是发展到最后,越是内需的较量,越是消费的较量,越是创新的较量,越是制度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