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春节,几乎所有亲朋好友见到我的第一句话都是:“去年拍电影,你一定没少赚吧?”而我每当听到这句话,心里都在淌血。别说赚了,要是能把欠银行的债马上还清,我就谢天谢地了。
去年,我和我的团队筹备了将近一年,电影终于进了院线,为了这部影片我们曾在一个月内拜访过16家品牌商。我甚至把自己的房子都拿到银行做了抵押,不怕外人笑话,那段时间我连车都不开,能坐地铁绝不打车,省下的每分钱都投进电影里去了。
从《人再囧途之泰囧》火了以后,中小成本影片开始走俏,有谁不想搭这趟顺风车赚上一笔?但当梦想照进现实,叫醒你的不是鲜花掌声,而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给我这一巴掌的就是电影票房的幕后黑手。电影最终的票房连投资成本的2/3都不到,如果要真是电影质量太差导致这样的结果,我毫无怨言。电影上映后不久,就有朋友告诉我:“你的票房被偷了!”这让我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就说今年的春节档,不少网友都在微博上晒出了“偷票房”的铁证,有图有真相。我真的很想问一句:“那些票房动辄过亿元,所谓屡屡刷新纪录的国产电影,有谁敢挺直了腰板高喊我没‘偷票房’?”
据我所知,某些电影公司简直把“偷票房”都做成了“一条龙服务”;他们会在全国各地分派专员负责与各家影院接洽;更有圈内“土豪”干脆就直接买票房,自掏腰包为电影包场就是为了制造出高票房的假象。有些国产影片首映当天上座率并不高,但票房统计数据却不俗,都要归“功”于这些幕后“土豪”。
说到令人痛恨的另一只票房黑手就是电影“水军”。《王的盛宴》当年就曾因“水军事件”一度引起业内的轩然大波。有的电影公司是请人为自己影片刷高分,而有的则是雇来专业团队去诋毁他人。以去年上映的《小时代》为例,影片还没上映,差评就已经满天飞。先不论影片质量究竟怎样,人家电影都没上映呢,哪来的这么多成群结队的差评呢?
作为电影出品方,“偷票房”也实属无奈。一方面,国产电影近些年来的年产量都会高达数百部,可黄金档期就那么几个;另一方面,尽管二三线城市的票房市场正在快速成长,但现阶段具有消费力的票仓城市无非就“北、上、广”,因此要想突出重围,总得采取一些“特殊手段”,这些手段其实有很多,用对了是利人利己,用错了就是损人不利己。
新的一年,我的心愿是希望国产电影的市场环境能够趋于健康、理性,电影票房的幕后黑手能够早日停手。让我这样的所谓电影圈里的“农民工”,能够得到更多的生存空间,让真心想做好电影的电影人有机会完成自己的梦想。
一位倾家荡产拍电影却血本无归的电影公司老板